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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勒 第5號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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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 古典啟示錄 網站 馬勒「第五號交響曲」曲解
很難想像,當今音樂迷口中的大作曲家馬勒(Gustav Mahler),在世時他的交響曲並不被重視,死後情況更是每下愈況。這位曾經參加兩次「貝多芬作曲大獎」都失利的藝術家,當時反倒以指揮聞名,直到1960年代後,也就是差不多美國換上艾森豪總統後,馬勒交響曲的地位才開始抬頭,之後才更進一步成為二十世紀後半的音樂象徵。
馬勒寫了九首交響曲,表面上看起來位專門寫作大編制、長時間作品的作曲家,態度上企圖建立全新的交響曲規模與形式,但骨子裡卻與古典音樂百年發展無法脫鉤,莫札特、貝多芬、李斯特、華格納都是他師法的對象。
喜歡馬勒音樂的人,總是沉迷在他那揉合神秘與敏感特質的氛圍中,享受著華麗無比的管絃彩度;不過對於嫌惡馬勒音樂的人來說,大而無當的冗長論述,加上震耳欲聾的煽情語句,簡直像一位入錯行的自戀者。
不過,時間是最好的思考沉澱劑,相隔百年來聽馬勒的音樂,的確會有比較平實貼切的評斷。馬勒的九首交響曲雖然編制與時間是那樣龐大,但是樂念以及管絃手法卻異常精緻,呈現出一種張力對比的美感。他的音樂極度敏銳,能將相互衝突的情緒妥善地融合在音符裡,讓聽感充滿澎湃張力。
九首龐大的交響曲幾乎代表他全部的創作生命,有人戲稱這九首交響曲是「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除了樂曲長度外,在演出編制上他也大膽地加以擴充,試圖將「宇宙的聲音」寫進交響曲中。像他的第八號交響曲「千人」,就要求在舞台上擠進三個交響樂團以及一大群合唱團。強烈的個人特質,讓聽過他交響曲的人,很難不被特殊氣質所吸引而愛上馬勒的音樂。
馬勒1860年7月7日生於波希米亞的喀里希特,雙親是猶太人,他則在十四個兄弟姊妹中排行老二。不過,這個家庭的小孩像是受到詛咒似的,多位都相繼夭折,在馬勒五歲、六歲、十一歲(兩個)、十三歲、十四歲時,都有兄弟死掉,所以他的童年到少年可以說被死亡、葬禮所圍繞,而對生死的思索也成為他交響曲發展的基調。
馬勒十五歲進入維也納音樂院就讀,1878年畢業之後又在維也納旁聽兩年的哲學與歷史。1880年他先在小城哈爾擔任音樂總監,開始了自己的指揮生涯;之後在不同的城市有著豐富的指揮經歷,包括1883-1885年的卡塞爾、1885-1886年的布拉格、1887-1888年的萊比錫、1886-1888年的布達佩斯、1891-1897漢堡時期、1897年之後的維也納歌劇院,以及1908年的紐約大都會歌劇院、1909年的紐約愛樂等。馬勒1911死於維也納,他被公認是世上最偉大的指揮,不過他卻一直想靠交響曲名留青史,因此在繁重的指揮行程中,只能利用空檔時間「業餘地」創作,在當時沒有人看好他的作品,指揮家馬勒的名氣遠遠大過作曲家馬勒!
馬勒終其一生是個關心「人是什麼」的懷疑論者,他曾經問學生華爾特說,「我們來自何處?我們的路把我們引向何處?我怎麼會理解仁慈的上帝創造萬物的殘酷和惡意?生命的意義難道最終會由死亡來揭示嗎?」一連串的疑問顯示馬勒的際遇與閱讀思維背景,讓他經常沉溺在哲學問題的思索上,探討生死問題成為他作品基調的現象,也就不足為奇了。華爾特認為馬勒的交響曲,是他不斷苦思人生問題之後所嘗試傳達的解答。
馬勒不只一次強調「一首交響曲就是建構一個世界」,他的交響曲就是能夠包羅世上的聲響。那麼馬勒的第二號交響曲「復活」,到底想要建構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因為彰顯生存的價值而死去」或許是言簡意駭、發人深省的答案吧!
不安、疑慮、洗鍊、國際主義是馬勒的音樂特質,有人說布魯克納的音樂能喚醒聽眾瘋狂的信仰,而馬勒的音樂則創造瘋狂。他的音樂能刺激人潛意識的滿足感,讓崇拜者心生神秘情感而莫名地想接近崇拜他。
他的交響曲是可以看做大型的交響歌曲,換句話說他的交響與歌曲都有密切關係,在創作上可以說延續貝多芬、舒伯特、華格納等人的精神技法。另外,馬勒認同暗示性標題、隱藏式標題的交響美學,換句話說他的交響曲都有隱而不宣的內在標題,主要勾勒出作品精神讓欣賞者有概略理解的方向。
精神分析師賴克(Theodor Reik)曾說,「馬勒追求超越現世的、神秘的形而上真理,探究絕對超越的、超自然的秘密而不覺厭倦,但是他沒想到這樣的境界是根本不存在的。」因此他的作品往往出現超現實的體驗,一種精神狀態的意識流轉,交雜虛無與實證、融合戲謔與沉重,呈現一種前所未有的交響美感。
此外,經驗豐富的指揮活動對馬勒的創作有很大的影響,他精雕細啄的管絃以及新穎充滿實驗的管絃語法,經常是因為他有實際的樂團可以實驗測試後的修正結果,因此往往能經準確實地傳達他的理念。當時,管絃配器在華格納、布魯克納手上達到頂峰,馬勒當然受到他們的影響,同時更進一步延續並擴張這樣的管絃美感。從外在的編制上來看,他持續將樂器數量、種類更為增加;從內在上手法來看,在管絃處理上他技術更為提昇、表現更為精緻。
事實上,馬勒與華格納對管絃音色的喜好並不同,華格納偏重濃郁浪漫,強調音色變化的合理性以及溫柔性;而馬勒回歸古典風,音樂的進行往往由不同聲部接手,強調聲部的清晰親暱感,目的在使每個聲部都能歌唱,聽眾都可以不費力地聽得到,因此對位手法鮮明卓越,可以說是情感與編制是絕對的浪漫主義,但是創作手法卻取材古典風格。
古典音樂的語彙或許深澀,容易讓人對它產生敬而遠之的態度,所幸透過電影配樂的運用與詮釋,現代人有了重新認識古典經典的重要管道。例如:莫札特「豎笛協奏曲」哀怨動人的慢板樂章,隨著「遠離非洲」主人家中的唱盤流洩出來。拉赫曼尼諾夫「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與「似曾相識」中男主角思念成疾的情緒緊密結合。而馬勒「第五號交響曲」的慢板樂章則在改編自湯瑪斯曼的小說「魂斷威尼斯」中,一再強化劇中主角戀童(自戀)的情緒主軸。
此曲是他九首交響曲的中流砥柱,也是繼第一號交響曲後又一首的純器樂交響曲,他的第二、三、四號交響曲都加入聲樂,而被稱為「聲樂三部曲」。而第五、六、七號三首創作於1901-1905年間,因為受巴哈啟發回歸純器樂編制,著重古典對位的技法,被認為是與「聲樂三部曲」對應的「器樂三部曲」。第五號交響曲共有五個樂章,不過也有人認為第一樂章其實只有第二樂章的序奏,因此「嚴格來看」這首交響曲屬於相當傳統的四樂章形式。
第一樂章,「送葬進行曲」、升C小調、二二拍子,樂譜上寫著「以精準的步伐,嚴格地、像送葬般地。」音樂情緒營造出沉重、濃烈的悲愴感。
第二樂章,a小調、二二拍子、奏鳴曲式,譜上指示「如狂風暴雨般的激烈,並且更加的激烈。」由低音部的激烈序奏開始,小提琴接著奏出強而有力、情緒不安的第一主題,而第二主題則延續第一樂章送葬進行曲的節奏。
第三樂章,D大調、三四拍子、詼諧曲,譜上記載「強有力而不太快地」。由木管奏出維也納舞曲的快樂主題,小提琴隨後接著搭配群奏,整個樂章洋溢濃郁的鄉村風味。
第四樂章,稍慢板、F大調、四四拍、三段體,這是經過高度配器技巧所呈現出來的樂章,聽感透明而優美,豎琴與弦樂群有絕佳的搭配演出。電影「魂斷威尼斯」中知名的樂段也是引用自此樂章。那是一段以龐大弦樂群鋪陳出的低迴旋律,雖然是極為簡單的幾個音符,卻讓人感受到椎心之痛的深刻,展現馬勒音樂的魔力。
第五樂章,D大調、二二拍、輪旋曲,從遊戲般的快板發展出主題不斷出現的輪旋曲,深受巴哈音樂理念的影響,旋律、動機都相當優美,且搭上馬勒絕佳的對位手法,堆疊出精采絕倫的高潮結尾。
古今中外許多指揮醉心馬勒的交響曲,除了因為他的作品管絃編制大、管絃音效過癮之外,主要就在於馬勒的音樂意涵深遠,指揮們除了能在表象上著手構築雕琢聲音的遊戲外,更能夠鞭僻入裡進入心靈的世界探索。因此,各家詮釋之言往往大異其趣,提供給樂迷無限欣賞樂趣。
剛剛接任柏林愛樂總監的賽門拉圖,他灌錄過的馬勒第二號交響曲「復活」,曾經在1988年成為最轟動的古典唱片,在該年的英國「留聲機」雜誌年度唱片大獎中,獨得「管絃樂」、「年度錄音」兩項大獎。而他接掌柏林愛樂後的第一場音樂會,也選擇馬勒「第五號交響曲」,演出結果更獲得各界樂評一致讚賞,顯見他對馬勒交響曲的深厚情感,以及對這首作品的深度認知,堪稱當代最佳的馬勒「第五號交響曲」詮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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