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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阿佩鵪內奏鳴曲 = Schubert arpeggione sonata in A minor, D. 821 / 劉岠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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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 古典音樂大小事 - 吳昭良的音樂筆記 網站 - 雖說大提琴音樂無疑的受到廣大愛樂者的喜愛,但只要稍稍回想一下音樂史上所留下來的大提琴曲目,肯定任何人都會為這件迷人的樂器叫屈。從巴赫到貝多芬,這中間,似乎僅有海頓、鮑凱里尼等極少數作曲家的大提琴曲為人所熟知,大家可知道,這中間卻經歷了近百年的時光呢!還好,在貝多芬之後,倒是出現了不少大師為大提琴寫曲子,不僅孟德爾頌、舒曼、布拉姆等作曲家皆有佳作,連百分之九十九的作品都是鋼琴曲的蕭邦,也留下了令人激賞的傑作。倒是本文的主角-舒伯特,他這首以「阿貝鳩尼」或「琶音琴」之名為人所知的「大提琴」奏鳴曲 (Sonata for Arpeggione and Piano D.821),卻根本不是為大提琴而寫!到底什麼是「阿貝鳩尼」或「琶音琴」呢? 假如您說它是「一種」大提琴,或根本就「算」是大提琴的話,那我也可以說它是「一種」吉他,或者根本就「算」是吉他。簡言之,這是大提琴和吉他你儂我儂之後,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的結晶,長得像吉他,卻又比吉他大,演奏時像大提琴一樣至於兩腿間用弓拉奏,卻是如吉他般有六根絃,連調音都一樣 (E、A、d、g、b、e’) ,同時既有個如同大提琴一般功能的橋,也兼具了吉他的金屬琴格 (Frets),您或可想像拿把弓拉吉它的樣子,就是這個有著古怪名字樂器的演奏模樣,但更嚴格的說,這應該是一把披著吉他外衣的大提琴吧!歷史上不乏樂器製作家們心血來潮時發明的稀奇古怪樂器,然而大多未能流傳太久。其中最成功的,大概要數比利時薩克斯先生的發明了,融合了銅管的管身和雙簧管的指法,加上豎笛的吹嘴,成就了至今頗居重要地位的薩克斯風。
至於這把「阿貝鳩尼」(Arpeggione,就姑且暫時這樣稱呼它吧!),雖說是由史多佛 (G. Stauffer 1778-1853) 於一八二三年所發明,然而,它卻並非全然的靈光乍現。還記得Decca旗下的帥哥小提琴家約書亞?貝爾 (J. Bell) 以前唱片封面常出現的那把奇形怪狀的小提琴嗎? 其實那可是一把史特拉底瓦里的名琴,只是去掉四個角,換成了如吉他般的外型。尤有甚者,史特拉底瓦里這位永世的名匠,還作了一把六絃的「女高音中提琴」(Soprano Viola)。之後的法國,也有一位製琴名家湘諾 (F. Chanot 1787-1823),比這位維也納的史多佛先生,早一步製作了比史特拉底瓦里的吉他型提琴更接近吉他的小提琴。從資料上顯示,這種結合兩類樂器的嘗試似乎頗為頻繁,因此與其說是一項新發明,不如說是一種演化,可能要來得中肯。話雖如此,我們還是來看看有關這個樂器的資料。筆者手邊唯一一個由阿貝鳩尼琴所演奏的版本,是DG的子公司Archiv於一九七四年發行的LP (就筆者所知,另外至少還有兩個以上版本曾經發行過LP,只是似乎從不見CD版本),對開的封套內頁解說中,有篇由 Alfred Berner 所寫的樂器介紹,此文雖是筆者手上有關這個樂器最完整的一篇介紹,但許多觀點與筆者前述的資料卻多少有些出入。總括來說,這個樂器原名應是「Guitarre D’amour」, 或者「Bogenguitarre」。 Viola d’amour 我們翻成柔音提琴 ,Oboe d’amour翻成柔音管,那這裡是否應稱之為「柔音吉他」呢? 筆者個人倒是喜歡Bogenguitarre這個字,就是Bowed Guitar -弓奏吉他的意思,只是這樣翻譯似乎也不怎麼好聽。此外,也有人叫 Guitar Violoncello-吉他大提琴? 無論如何,以舒伯特這首奏鳴曲的重要性,好歹得討論出個好名字才行。
至於一般熟知的「Arpeggione」這個字,其實並不是它的原名,第一個如是稱呼它的,正是這首作品的主人舒伯特是也。為何舒伯特如此稱呼它呢? 筆者一直未曾得到過任何相關資料,或許就只是一個名子罷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與「Arpeggio-琶音」這個字無關,音譯為「阿貝鳩尼」還可接受,說是「琶音琴」就讓人太迷惘了。無論如何,這個樂器在一八二三年問世後,卻很快的成為歷史,為其所作的樂曲,就目前所知,竟只有兩首而已。除了這首由舒伯特所寫的奏鳴曲外,伯恩巴赫 (August Birnbach 1782-?) 這位不為人知的作曲家,也留下了一首協奏曲,不過同樣不為人知就是了。至於這個樂器的演奏家,除了於一八二五年奉召成為柏林宮廷的阿貝鳩尼演奏家及大提琴家外,也只有舒斯特 (V. Schuster)了。他不僅是此項樂器的第一位專家,還為此樂器寫作了唯一的一本演奏法,更是直接催生舒伯特這首作品的人。
受到舒斯特激發的舒伯特,在一八二四年完成了這首迷人且優雅的a小調《阿貝鳩尼奏鳴曲》(D.821)。從舒伯特的創作史來看,他在一八二三年《蘿莎蒙》劇樂失敗後,創作的重心可以說完全放在室內樂上。除了一八二三年完成的C大調第九號交響曲《偉大》及新近發現未完成的第十號交響曲外,一八二四至一八二八年他生命最後這四年的時光,幾乎就是舒伯特較小編制作品的創作精華期,F大調八重奏、絃樂四重奏《羅莎蒙》、《死與少女》、第十五號以後的鋼琴奏鳴曲(包括最後三首D.958、D959、D960)……特別是三大聯篇歌曲集的後二部《冬之旅》及《天鵝之歌》(《美麗的磨坊少女》於稍早的一八二三年完成)。或許是至此舒伯特的創作技術開始得心應手,也或許,越是不順利的生活,卻越能激發創作的意念。自一八二三年初開始,舒伯特就受罪於疾病之苦,甚至使得他必須在醫院裡待到那年的年底。此年八月時,舒伯特寫了封信給朋友蕭伯(F. von Schober),天性頗悲觀的他敘述此時惡化的病情:「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再次康復?……」雖說到了一八二四年二月,友人史溫德(M. von Scheind)曾提起此時的舒伯特似有好轉的跡象:「非常的愉悅……寫了不少的四重奏、德國舞曲及變奏曲……。」但在舒伯特的圈子裡,他的健康狀態卻一直備受關心注意的。
在這樣的狀況之下,舒伯特還是在一八二四年六月底啟程前往匈牙利的傑利茲(Zseliz),以赴伊斯特哈吉(Esterhazy)伯爵的聘任。此地的環境似乎讓他身心得到不少的調劑,但是思念朋黨的心,卻使他在十月中就回到維也納。也就在這之後,舒伯特寫下了這首曲子。一個在年頭一個在年尾,《羅莎蒙》四重奏及此首《阿貝鳩尼奏鳴曲》,正巧都以a小調獨有的陰暗色調,勾勒出舒伯特晚期常見的獨特情境。如歌般悠揚的曲調自不在話下,而不時泛起的幾絲憂愁,卻似乎總是揮之不去。有的作曲家就是這樣,任憑他用多麼燦爛的調性、手法來寫曲子,卻總是更激烈的把您帶到更深沉的世界:有的作曲家則平鋪直敘,反正我就是這麼可憐,卻反倒帶來了莫名的幸福感,或許這種自我安慰反而更令人易於親近吧!假使,粗略地把馬勒歸於前者,那大部分時候,舒伯特就是後者,至少這首曲子中的舒伯特是這樣。聽聽第二樂章,那種既自憐自艾,卻又渴望身邊幸福不要遠去的情緒,雖不是那種令人動容的音樂,卻是由沈靜下來的思緒在帶動著整個樂章。
再聽聽第一樂章中庸的快版納窩心到了底的第一主題,您一定也會覺得,作曲家用「中庸的快板」真是再適切不過的了。較為舒暢的第二主題,倒不是那種開懷暢飲般的舒暢,更像是卸下千斤重擔,或是久澇放晴的舒暢。其實不只是在這個樂章中,整首曲子,甚至舒伯特的其他作品,似乎都在告訴我們,生命中是不存在全然的歡樂的,苦痛不僅是一種美,更是一種可以享受的美,當短暫的愉悅來臨時,要即時的珍惜、把握。經過第二樂章歌曲般的吟詠之後,稍快版的第三樂章給了我們些許的愉悅氣氛,當然,假使您也飽經世事,您的心思也夠敏感,一定可以體會,也更能珍惜舒伯特這種非比尋常的風格呈現。相對而言,我想,世間人所嚐到的喜樂,應是舒伯特多於孟德爾頌的吧!或許,只是或許,世間人所嚐到的苦痛,也是舒伯特多於貝多芬的。因此,假如您覺得三個樂章聽起來都是「中庸的快板」,那也無妨。

內容註

阿佩鵪內奏鳴曲 / 舒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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